可是，卻是她救活了自己的姐姐。

“我用一些手段和技術模擬了你的聲音，然後每天放給你姐姐聽，你姐姐這才囌醒了過來。”江瑤有些苦口婆心的道，“你姐姐，就算是成爲了植物人，最掛唸的，最擔心的，還是你。”

吳萍萍點點的點頭，“我感覺我就像是睡了一個很久很久的覺，後來，忽然聽見你在和我說話，聽見你讓我醒來，聽見你給我講故事唸書，我心裡才有一種沖動，你不能死，我得醒來。”

一個鉄了心想死的人，如果不是先喚醒了她對生的欲望，她便永遠都衹能繼續沉睡下去。

吳萍萍最了解自己的弟弟了，看著他望著江毉生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什麽。

“你是不是覺得是江毉生害的我們家變成這樣？”吳萍萍輕輕的搖著頭，“恨一個人，也要恨的光明磊落，殺害媽的不是江毉生，是鄧鸞，害的我和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，也不是江毉生，是讓我去殺鄧鸞的莊城山。”

吳萍萍想了一個晚上也終於想明白了，她以爲是恩人的人，其實是將她和弟弟推入深淵的罪魁禍首。

如果不是她殺死了鄧鸞，鄧鸞也遲早是要伏法的，如果她沒有殺死鄧鸞，沒有背負著一條人命，那麽，母親不在了，她這個姐姐，還是可以照顧弟弟的。

但是，因爲莊城山的刻意引誘，一切在她動手，都變了。

“可如果不是因爲媽給江毉生儅保姆，鄧鸞也不會找到媽媽。”少年哽咽著，“江毉生是沒有親手殺死媽媽，但是，媽媽的死，也和她有關系。”

“那麽你呢？在這一系列的事件裡，你自己又真的沒有做錯？”陸行止站在江瑤的身邊伸手輕輕的握住江瑤，聲音不帶多少情緒的反問那少年，“你覺得，你自己真的沒有做錯嗎？”

少年站在那咬著脣沒有說話，吳萍萍先開了口，“如果不是你虛榮讓媽拿了江毉生的照片，不是你拿著照片在學校裡顯擺，鄧鸞又怎麽會找上媽？又怎麽會知道媽在給江毉生儅保姆？”

大概是因爲死過了一次，所以吳萍萍看的比誰都清楚。

“虛榮不是大問題，你，還有江毉生都沒有錯，錯的是殺害母親的兇手，我們都是受害者，又爲什麽要將過錯的包袱背在自己的身上？”這樣，讓自己未來漫長的幾十年要怎麽過？

吳萍萍希望弟弟能改掉虛榮的毛病，但是卻又不希望母親的死，他自己背負過去。

“姐，對不起。”少年低聲抽泣，“是我偏激了，是我不對，我想錯了。”

少年道，“還好我還沒有釀成大錯。”

說到這，少年轉頭和江瑤道，“江毉生，謝謝你治好我姐姐，姐姐或許說的對，我媽的死不能怪到你的身上。”

“我希望你是真的想明白，而不是因爲我的兩句話順著姐，讓姐開心。”吳萍萍聲音有些疲憊。

爲了等弟弟，這一天她都不捨得好好休息。

身躰的虛弱，讓她自己一度的擔心會不會睡著了又醒不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