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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温穆清起初以为这些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,直到经历闻折柳与叶绶、步九乃至那两个刑警的见面,他才知道其中的差异有多大。

  那两个小姑娘系统之后去调查过,得知她们俩目前都是在音乐学院上课的大学生。而屏玉美术馆的孩子中,最受闻折柳喜爱的那个叫作李梓悦的短发女孩,家中是音乐世家。

  闻折柳喜欢他们,温穆清也不讨厌,因此两个意识一拍即合,做事方便。

  而对刑警,如果不是叶绶体内的精神体察觉到危险,闻折柳的那声笛音,真的能直接把杨民越和张特的大脑彻底搅碎。

  这是一种在多开时极难控制的失控状态。

  温穆清本来想跟系统提一嘴,想想预防的事情,不料系统自己就出了大岔子。

  为了让那个憨憨别沉睡都睡不安生,温穆清觉得他自己应该还可以再顶一顶。

  只是里巷这个诡异场景,彻底打碎了系统给他笼罩起来的假象。

  当他手中的卡牌,实际上就是来自未来的,对人类有恶意的诡异时,他一个人又能支撑多久?

  闻折柳将右手中的笛子举起,抵在唇边,安宁祥和的碧海潮生曲水若镜平响起,直接由激烈转为平和的笛曲,代表着[笛魂]技能中的笛音落,毫不余力地向众人撒下治疗的音符。

  一时间,雨都落得慢了不少,宁静的笛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,带着琢磨不透的感情。

  鱼子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,他邪门儿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金色的鱼鳞褪去,只留下粗黑的手毛。

  邪魔感觉浑身一轻,如同从隆冬步入初春,身体的知觉渐渐恢复,就连手上刚被他啃出来的伤口,都一瞬间消弭了。

  邪绅摘掉兜帽,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蛊虫放出来,他控制着蛊虫绕到女鬼背后,打算一有动静就立马准备发起攻击。

  步九倒是没有笑,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,连带着心脏都在怦怦直跳,整个人如弦一样绷起。

  可千万别整什么医者不自医的戏码啊拜托拜托。他的声音都不自主带上了哭腔。

  耐久度14%。

  闻折柳脸上的血色彻底消退,如同灰白色的石灰凝在白色的雪上,他的眼前甚至开始发黑,只能依稀看见女鬼娴望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神。

  [你不敢看我,因为你知道吕郎长相,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是他。]

  [你不用自欺欺人,因为我会送你去见他。]

  闻折柳露出了一抹难得温和的笑容,与他平日里常常勾起的不带感情的轻笑、蔑笑、冷笑不同,这是有着温度的面部变化。

  女鬼想要自我掩饰的假面被全部撕开,她发出了更为凄凉的悲鸣,像是通关游戏前boss最后血皮开启的狂化。

  我要把吕郎彻彻底底留下来!她一把抓烂自己的脸,露出其中的白骨,空洞长着蛆虫的眼眶能直直看见背后的天空。

  她像是一只血色翅膀的白骨蝴蝶,以焚烧一切的态度,朝闻折柳飞去。

  耐久度10%。

  他深吸一口气,奏响了白玉笛。

  第48章

  高昂的笛声如同海面暴雨中撕破风暴的雨燕,带着决绝的狠意,打破了只有雨声存在的寂静场景。

  闻折柳的身边仿佛升腾起一层无形的屏障,隔绝了叶绶的接近,将他驳斥开。

  他长袖挽起,笛尾下压,鲜红的流苏如同流淌的热血,混杂着雨丝微微摆动着。

  乐曲中,撑着伞的少女带着祈盼走出巷口,明亮的眼中满是含羞和喜悦,少女丢下伞,少女握紧手中的玉佩,她向前奔去

  于是紫色的桔梗花悄然绽放在雨夜,它舒展着手臂,迎接着暴雨的洗礼。

  穿着嫁衣,如同一只血蝴蝶的女鬼被定格在雨中,保持着上扬的姿态,一如乐曲中翘望奔向情郎的少女。

  她的脸上的烂肉连着蛆虫被雨水冲到地上,只留下洁白的骨头,不复美丽的模样;极长的指甲无法收拢,只能如同扼颈般挡在自己面前,却始终无法掏出怀中的那枚玉佩。

  她黑洞洞的眼眶痴痴地盯着面前这人,却始终发不出一丝声响,被笛声锁定的区域无人可以靠近半边。

  看似咫尺,实则天涯。

  耐久度5%。

  视野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色,看不见印在眼帘中的光幕,也看不见不知何时发生变化的评语。

  闻折柳脸上的血色花纹蔓延开,从右脸扩散到整张脸,如同笛子上陡然增加的黑色裂纹。

  笛声愈发急促,像是踩在人心头的鼓点。

  女鬼终于有了动作,不是跑,也不是进攻,而是像从内部被撕裂一般,碎成一块一块的肉块。雨水冲刷掉血色,露出洁白的骨头,一枚完整的白玉佩放在嫁衣上,躺在泥泞中。

  鱼子酱死死地盯着那片落在地上的嫁衣,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到极致的喜悦笑容,他从嗓子眼中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,在依旧未停的笛音下显得格外渺小。

  妈妈大男人喊着喊着就哭了。

  步九兴奋地喊了几声,与站在旁边的两兄弟抱在一起跳了几下。

  看我男神!闻折柳是最牛逼的啊啊啊!他语无伦次地道,不动一兵一卒说杀就杀,A级!他可以!

  邪绅将蛊虫招回来,从蛊虫角度看去,闻折柳面上的异常全然映入他眼帘,他没有笑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:这位支援者,情况似乎不太妙。

  步九怔了一下,定睛去看。

  他们站在闻折柳的左后方,只能看见他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奇诡的红痕,从唇边渗出的鲜血,顺着笛身落到袖子上,又被水花晕开,在白衣上开出一朵血莲。

  步九脸上的笑彻底凝固住了,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中。

  闻折柳!快停下来!他掏出手枪,朝天开枪,发出了巨大的声响,想要将笛音阻断。

  步九骂了一声,将枪往邪魔身上一丢,顶着他你他娘的没关保险栓的怒骂,朝闻折柳冲过去。

  然后被看不见的屏障荡开,狼狈地坐在雨中。

  耐久度3%。

  周围的墙壁开始颤动,逐渐平缓下来的笛音飘远,飘到红门外,飘到巷子里,簌簌的粉末开始下滑。

  鱼子酱被檐上落下的瓦砸了个正着,他弹起来,想要拽站在一旁的叶绶一起出去,却发现拽不动。

  他这才发现,从刚刚笛声响起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的白发青年,他死死地盯着闻折柳的背影看,眼中满是血丝,连嘴唇都被咬出了个深深的痕迹。

  别发呆了,房子要塌了!他抱住叶绶往旁边一闪,躲过了噼里啪啦的瓦片。

  笛声再次放缓,变得活泼起来,音符一蹦一跳地洋溢着,像是看到了足够满意的解决,可以收工的信号。

  耐久度1%。

  步九狼狈地爬起来,他大跨步过去,一把揪住叶绶的衣领,丝毫没有开始叫叶哥的尊敬,他吼道:你不是中介人吗?快点让他停下来啊!

  没用。叶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,他想好的事情,我们阻止不了。

  步九还想说什么,下一秒却直接被鱼子酱扑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