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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傅度秋没有直接回答,漆黑的眼睛打量着段唯,漫不经心地说:你猜。

  话音落了,他看着眼前段唯好奇地表情瞬间垮了下来,他觉得有些好笑,嘴角轻轻弯起,眉宇间从进教室开始就出现的阴霾一扫而光。

  而段唯就没有傅度秋这么轻松,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出招,只好偃旗息鼓地蔫儿了下去。

  在这个间隙里,讲台上一连串的英语单词从耳边传来,段唯慢慢抬起头,皱起眉看着傅度秋说:你身上一股什么味道?你这么骚包,上个课还喷香水?

  经过了昨天一连串的闹腾,傅度秋好似已经习惯了段唯无时无刻的跳脱话题。

  此刻傅度秋没有任何情绪,他刚想说话,刚一转头却平白浑身一震。

  段唯不知何时开始离自己很近,大大咧咧地闻着自己颈间的味道,像个嗅食物的小猫。

  他一边闻还一边评价,什么牌子的?还挺好闻,就是味道有点淡,留香不太久啊?

  这个味道很特别,段唯形容不太出来。像是积了雪的林荫道,又像是冬日的湖泊,很清淡。如果是在夏天,这味道估计跟薄荷糖一样让人舒服。

  他还想继续闻,刚往前进了几寸,就被两根微凉的指尖用力抵开。傅度秋没什么表情地抬手触上他的额头,等到两个人离得远了,他才开口道:在上课,别乱闻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段唯的错觉,他在傅度秋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对方微红的耳根。他皱起眉头不能理解,又觉得新奇地靠近问道:你还没说什么牌子呢?

  我没喷香水。

  不可能,你明明身上一股味儿,我闻到了!

  说完他也不管还在上课,刚准备凑上去,就听见讲台上一阵轰然巨响。

  砰地一声,新来的英语老师怒目圆瞠,指着两个人吼道:滚出去!!

  教室里除了傅度秋以外,几乎所有同学都被这动静吓得浑身一抖,段唯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大一段距离。那股味道从一开始的浅淡变得逐渐消失,想要细嗅的时候却又悄然溜走。

  从刚上课开始,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们。你们还知不知道现在是在上课,啊?教室是你们卿卿我我的地方吗?

  似乎是觉得不解气,讲台上的老师吹胡子瞪眼。彭炎似乎终于从之前的震惊中回了神,转过身看着后座上的两位祖宗,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  在四面八方的注视下,傅度秋垂下眼起身把书拿着出了教室。而坐在旁边的段唯刚想反驳,见他动了身,也只好撇撇嘴,跟着一起走了出去。

  今天虽然出了太阳,但温度依旧很低。刚一走出门,段唯就被外面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。

  教室后门对面刚好有一个卫生角,能够把阳台上吹的风挡住,罚站罚出经验的段唯立马占据了那块地方。

  他搓了搓手还没缓过劲儿来,就看见傅度秋还站在靠前门不远的那个通风口。

  毕竟是自己骚扰人家才被轰出了教室,十分拧得清的段唯慢慢挪过去,试图靠近傅度秋。

  从傅度秋的角度看过去,段唯靠在墙边,上身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罩成了个熊。

  他踱的步子很小,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移过来,脚步漫不经心。他的鼻尖被风吹得有些微红,白皙的脸上被阳光映出几分晶莹。

  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段唯抢先一步拉住他的校服衣角,道:站卫生角那里,不冷。

  而傅度秋张了张嘴,任由段唯拉着自己。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自己已经被三两步拉到了角落里。

  紧接着,背后传来英语老师的怒斥,你们俩再动,就直接站操场上去!

  傅度秋:

  段唯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,松开揪住傅度秋的指尖,把手上的书随手甩在了身后的窗台上,悠闲地看着天上不断搅动的云。

  他一派习惯了的模样,傅度秋却有些陌生地站在旁边。背后朗朗书声响起,他往后看了一眼,觉得这个角落实在狭小。

  他抬手把周围的几个扫把放到后面,终于落了脚,随后对段唯说:这还是我第一次被罚站。

  是吗?段唯瞥了他一眼,阳光照得他有点想睡,那你多享受享受,毕竟一般人没这待遇。

  闻言傅度秋轻笑一声,不置可否。现在也不指望能够继续听课,于是他学着段唯的办法,把手上的书放到窗台上。

  两本书一上一下压着,都是崭新的。一本是刚领来没多久的新书,另一本是压根没怎么翻过。

  这时老覃也从办公室里出来,他拿着热水壶刚准备去接水,就看见角落里站着的两个学生。

  这两天八班出了不少的事儿,让一向好脾气的老覃也不禁皱起眉头。

  他连连走过去,就看见昨天刚转学过来的学霸,和班上一直臭名昭著的校霸被罚站在卫生角。

  狭小的小角落里,学霸的脸上还时不时冒出几分笑意。

  老覃在半路刹住脚步,复又转过身原路返回。

  看来又要请家长了

  第13章

  临近月考,教室平日里懒散的画风终于回归应有的学习氛围。

  段唯按照以往的习惯,闲散地翘起个二郎腿。他趁着讲台上的老师没注意,从课桌里拿出手机,敲击键盘发送消息过去。

  消息刚出去一会儿,傅度秋的背包连着震动。段唯拿着书掩饰住自己在下面不断活动的手,装作不经意地朝着教室外面看。

  临近冬至,天气越来越寒冷,昨晚下了一场小雨,教学楼外的街道上全是满地的银杏叶。蓄了积水的坑洼被风吹起几片涟漪,道路旁的道德标兵栏上的不锈钢边框被洗刷得发亮。

  这几天段唯陷入了贤者状态,关键是他最近精神不济,做什么都不得劲儿,只得把攻略计划单纯地放在手机上进行。

  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临近月考的时候倒是松散下来,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是:临时抱的佛脚,对长远的学习计划没有丝毫意义。

  他从背包里拿出手机,就看见屏幕上发送过来的新消息:[学长,你在做什么啊?]

  如果不是这条消息,傅度秋都快忘记列表之前躺了这么个人。他刚准备划出去,指尖却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儿,良久之后他回复过去:[做题。]

  对方回得很快:[啊,这样啊?我也在做题,有好几个题目都不会啊]

  后面紧接着发送过来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狗表情,见状傅度秋眸光一闪,敲击键盘:[你发过来,我给你看看。]

  被段唯坐得翘起来的椅子猛地落地,发出一声响。他拿着手机,侧过头去一脸惊讶地看着屏幕:我操

  谁知道他随口说的一句,一直以来冷淡的傅度秋还真要给他做题,这不得不说是一次实质性的转变,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就不是纯爷们儿。

  可是他一时半会到哪儿找高二的题目?